第8章 白眼狼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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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白眼狼8
周永琰打住心中所想，表現得有些窘迫：“周某欲準備些心意，奈何囊中羞澀。不知趙兄可否借支一些……趙兄放心，周某以字條為據，定不會讓趙兄補貼！”
趙家子弟哪裏會同意立字據，但由於周永琰不像日後落人把柄，被人以此做要挾，在周永琰再三要求下，還是以借白銀百兩立了字據。
拿到銀子的周永琰，這下沒有什麽顧慮了，跟其他世家子弟又稱兄道弟，交流了一些看起來交情頗深，實則全靠利益驅使的表面交情後，這才尋了間不錯的客棧小住了下來，等候世家子弟運作。
那些世家子弟們都是些支脈，亦或不怎麽受寵的子弟，不被主宅的人所看重，故而手中也無甚權利。畢竟如若能有足夠的權利，他們早就自己上了，怎麽可能輪得到周永琰，走周永琰這條路子？
在世家子弟們合力運作下，周永琰還真得到了一個可以見到周晟的機會。不過在此前，他還要等待。
周永琰看著手中下人的衣物，臉色有幾分難看，“你家主子這是何意？”
世家子弟的小廝白了一眼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不會自己瞧嗎？”
周永琰被氣得面色發紫，什麽時候連一個小廝也敢對他蹬鼻子上臉了？
“若是壞了周某和趙兄之事！你有幾條命可賠？”周永琰怒然恐嚇道。
小廝也不是被嚇大的，絲毫不以為懼，“我家主子說，讓你於今日盡快前去西莊，耽誤了時辰，別怪小的不和你說。”說罷，小廝碎了口唾沫，摔門而去。
周永琰只能雲裏霧裏收拾好行李，用為剩不多的銀子喚了輛馬車前去西莊。
西莊不是很遠，但也位於城郊。周永琰不想被車夫小看，又多花了幾兩銀子賞給車夫。
在車夫的熱情道別下，周晟來到西莊大門。
周永琰整理好衣著，這才敲了敲門，不到一會兒，便來了以為小廝模樣的少年。
少年探出頭，看了周永琰一眼，問道：“你是何人？有何事？可有請帖？”
少年這一問，便把周永琰給難住了。
周永琰思忖半晌，這才開口道：“周某乃趙家趙文才所薦前來。”
少年一聽頓時樂了，指著旁邊道：“趙家所薦啊，我想起來了，你往後門走罷。”
說罷，少年又小聲嘟囔：“沒見過來當小廝還走正門的，一點兒規矩都沒有。”
周永琰這才知道，之前那些世家子弟為何給他送下人的衣物前來！而那些世家子弟所運作的結果，居然是讓他來當一個下人！
周永琰面色難看，站在原地未動，少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還當不當小廝了？不當我便和方管事去說。”
周永琰再不爽，可人已經到了這裏，怎麽可能會拒絕？只能咬著牙笑道：“小兄弟莫去，周某這就來。”
周永琰扛著包裹小跑到西莊的後門，只見在方才那少年的帶路下進了門院。
方管事是個蓄著一撮小胡子的精瘦男子，看到周永琰頭都沒擡，“方某不知你和趙家進到這裏有甚目的，也不管你們又甚目的。但凡進了西莊，便給方某老老實實做活計兒，別找事兒！還有，若是周某發現你偷懶，便打包好包袱滾罷，誰來都不好使兒！”
周永琰連忙點頭稱是，隨後換了那套下人的衣服，拿著一把農具，前往莊園外的農田收割。
這還是周晟第一次做農活，不過自莫名醒來，他已經有太多的第一次了，當然這是外話。
少年手腳很是利索，三兩下便把稻子收割，轉頭一看，見周永琰還在那裏摸索不得其道，遂給周永琰示範，這才回過頭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計。
“看你也不像尋常人家之子，怎麽會前來當下人？”少年非常不解。
周永琰灰頭土臉地對著稻子奮鬥著，撓了撓被稻葉新割出的一道道小口子，強忍著痛癢之意，口中含糊道：“家中緣故。”
少年也不在意，畢竟能來當下人的，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。
“我跟你說啊，別看方管事嚴肅，但為人還是很好的……”
少年正說著，田埂邊走過三個身穿較為華貴衣物的少年。和他們不太一樣，雖然衣物也是臟汙，臉上被曬得通紅，可面上卻是洋溢著大大的笑容。
“他們是何人？”周永琰有些納悶，畢竟這些人的衣物，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子弟，如何會下地務農？
少年擡了擡頭，看了一眼，“你說他們啊，據說是世家子弟前來歷練。主事說了，不用管他們。這些少爺們性子也好，素日裏遇到不懂之事，也會虛心請教，那態度可好了，不像外邊的富家子弟一般看不起我們。而且還會拿好吃的食物分與我們，他們說這是謝酬哩！”
少年心中如何感激，周永琰不知道，他得到的唯一感想便是這些‘貴族’又在裝虛偽的好人，以此表現自己的慷慨和大方。而這些下人們也是愚蠢，一塊小小的食物便能讓他們感恩戴德，真是愚昧至極！
周永琰正想著，無意中擡頭一望，頓時呆楞在場。
那人……是恭王六子周閔郡王，和康王嫡長孫周閔郡公！而旁邊的那個人，周永琰就不認識了。
周永琰是認識周賦和周閔的，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，這些宗室子弟向來是被他看不起的一方。像這些只會混吃等死的廢物們，除了浪費糧食，還能做什麽？
結合少年所說的，以及世家子弟之所以讓他來這裏的緣由，周永琰當然不會只覺得，這些廢物們是來這裏找刺激好玩。
難道……那位真的鐵了心，要重新擇儲君人選了嗎？真是虛偽得令人作嘔！
想到此處，周永琰面色有些獰猙，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。
太子之位，只能是他的！這些廢物，誰都別想染指那個位置！
周永琰垂下頭，不讓這些宗室子弟們看到自己的臉，怕被認出破壞他的計劃。當然，宗室子弟們誰也不會想到，廢太子居然會跑來當下人。
“依你言之，這些少爺們是被家裏扔來種地的？還有這稀罕事兒？”周永琰裝作不經意道。
少年點點頭，想起周永琰因為生疏和心不在焉，落在他身後好一大截，改口道：“自然。據其他人說，是因為他們家裏人怕他們不知人間疾苦，為了體驗民生不易，才被集體派來咱們莊子。”
周永琰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，心裏也打著主意。
所謂被家裏人派出來歷練，不過是糊弄這些下人罷了。真正原因，恐怕是那位的意思。
不過只要有他在，什麽歷練，什麽考核，全都別想成！
在經過數日打探消息，以及摸清路線，在當晚莊子裏的人睡下後，周永琰繞過夜間值守的下人，來到宗室子弟們栽種的田地面前，扛著一把農具正要毀壞農物，卻見地頭站著一位少年。
只見少年大盒道：“何人在此作亂？快來人，捉賊啊！”
瞬時間燈火通明，剛睡下的小廝和護院們很快便拿著農具和各種砍柴刀、菜刀、棍棒前來。
而此時周永琰被幾個先跑來的宗室子弟們擒在身下，頭發淩亂，身上掛彩。
小廝們動作也很快，三兩下便把周永琰五花大綁，絲毫動彈不得。
周閔拍了拍因為抓捕而臟到泥土的手，朝周賦挑眉炫耀道：“方才你們沒看到，小爺老遠就看到這小賊要毀壞咱們的農物咧！要不是小爺我不放心來瞅瞅，爾等怕是要哭鼻子咯！”
周賦聞言皺了皺眉，對其他宗室子弟道：“若是誰不想比可以站出來，讓人來毀壞算什麽回事兒？”
其他宗室子弟也對此恨得牙癢癢：“就是就是，比不起別比啊！勝之不武，知不知羞！”
周潛自幼伺候著田地，對他來說糧食便是他們的命根子，此時也是氣憤得不行，面色也顯現出了幾分怒色，故而高大的身材上前半步，表明自己對之的態度。
宗室子弟們，你看我我望你，竟是無人站出來承認。
周閔更是氣急，上前扳住周永琰，破口大罵道：“有些人行小人之事，還不肯承認，待小爺讓這小賊招認出來，有著你們好果子吃……”
話未盡，周閔已經無聲。原因無他，他已經認出了周永琰。
周閔退了兩步，好一會兒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“是你！？”
周永琰，廢太子。
周閔看了看周賦和其他宗室子弟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
周永琰雖然被廢，但到底是前任太子，身份特殊，不能輕易處置，但若是就此放過，他們不能咽下這口氣。
眾人束手無策，最後還是周賦出來道：“既是他，那便讓人告知那位大人罷。”
周永琰被抓，羞惱的同時心中也有著無盡的恨意。
這群廢物，怎敢如此對他！
周永琰本來還在憤恨地瞪著宗室子弟們，聽到要上報周晟，這才心中有些松快。
雖然見到周晟的方式有些錯誤，但能提前結束下人的生活，結果是好的便也不計較那麽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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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永琰打住心中所想，表現得有些窘迫：“周某欲準備些心意，奈何囊中羞澀。不知趙兄可否借支一些……趙兄放心，周某以字條為據，定不會讓趙兄補貼！”
趙家子弟哪裏會同意立字據，但由於周永琰不像日後落人把柄，被人以此做要挾，在周永琰再三要求下，還是以借白銀百兩立了字據。
拿到銀子的周永琰，這下沒有什麽顧慮了，跟其他世家子弟又稱兄道弟，交流了一些看起來交情頗深，實則全靠利益驅使的表面交情後，這才尋了間不錯的客棧小住了下來，等候世家子弟運作。
那些世家子弟們都是些支脈，亦或不怎麽受寵的子弟，不被主宅的人所看重，故而手中也無甚權利。畢竟如若能有足夠的權利，他們早就自己上了，怎麽可能輪得到周永琰，走周永琰這條路子？
在世家子弟們合力運作下，周永琰還真得到了一個可以見到周晟的機會。不過在此前，他還要等待。
周永琰看著手中下人的衣物，臉色有幾分難看，“你家主子這是何意？”
世家子弟的小廝白了一眼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不會自己瞧嗎？”
周永琰被氣得面色發紫，什麽時候連一個小廝也敢對他蹬鼻子上臉了？
“若是壞了周某和趙兄之事！你有幾條命可賠？”周永琰怒然恐嚇道。
小廝也不是被嚇大的，絲毫不以為懼，“我家主子說，讓你於今日盡快前去西莊，耽誤了時辰，別怪小的不和你說。”說罷，小廝碎了口唾沫，摔門而去。
周永琰只能雲裏霧裏收拾好行李，用為剩不多的銀子喚了輛馬車前去西莊。
西莊不是很遠，但也位於城郊。周永琰不想被車夫小看，又多花了幾兩銀子賞給車夫。
在車夫的熱情道別下，周晟來到西莊大門。
周永琰整理好衣著，這才敲了敲門，不到一會兒，便來了以為小廝模樣的少年。
少年探出頭，看了周永琰一眼，問道：“你是何人？有何事？可有請帖？”
少年這一問，便把周永琰給難住了。
周永琰思忖半晌，這才開口道：“周某乃趙家趙文才所薦前來。”
少年一聽頓時樂了，指著旁邊道：“趙家所薦啊，我想起來了，你往後門走罷。”
說罷，少年又小聲嘟囔：“沒見過來當小廝還走正門的，一點兒規矩都沒有。”
周永琰這才知道，之前那些世家子弟為何給他送下人的衣物前來！而那些世家子弟所運作的結果，居然是讓他來當一個下人！
周永琰面色難看，站在原地未動，少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還當不當小廝了？不當我便和方管事去說。”
周永琰再不爽，可人已經到了這裏，怎麽可能會拒絕？只能咬著牙笑道：“小兄弟莫去，周某這就來。”
周永琰扛著包裹小跑到西莊的後門，只見在方才那少年的帶路下進了門院。
方管事是個蓄著一撮小胡子的精瘦男子，看到周永琰頭都沒擡，“方某不知你和趙家進到這裏有甚目的，也不管你們又甚目的。但凡進了西莊，便給方某老老實實做活計兒，別找事兒！還有，若是周某發現你偷懶，便打包好包袱滾罷，誰來都不好使兒！”
周永琰連忙點頭稱是，隨後換了那套下人的衣服，拿著一把農具，前往莊園外的農田收割。
這還是周晟第一次做農活，不過自莫名醒來，他已經有太多的第一次了，當然這是外話。
少年手腳很是利索，三兩下便把稻子收割，轉頭一看，見周永琰還在那裏摸索不得其道，遂給周永琰示範，這才回過頭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計。
“看你也不像尋常人家之子，怎麽會前來當下人？”少年非常不解。
周永琰灰頭土臉地對著稻子奮鬥著，撓了撓被稻葉新割出的一道道小口子，強忍著痛癢之意，口中含糊道：“家中緣故。”
少年也不在意，畢竟能來當下人的，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。
“我跟你說啊，別看方管事嚴肅，但為人還是很好的……”
少年正說著，田埂邊走過三個身穿較為華貴衣物的少年。和他們不太一樣，雖然衣物也是臟汙，臉上被曬得通紅，可面上卻是洋溢著大大的笑容。
“他們是何人？”周永琰有些納悶，畢竟這些人的衣物，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子弟，如何會下地務農？
少年擡了擡頭，看了一眼，“你說他們啊，據說是世家子弟前來歷練。主事說了，不用管他們。這些少爺們性子也好，素日裏遇到不懂之事，也會虛心請教，那態度可好了，不像外邊的富家子弟一般看不起我們。而且還會拿好吃的食物分與我們，他們說這是謝酬哩！”
少年心中如何感激，周永琰不知道，他得到的唯一感想便是這些‘貴族’又在裝虛偽的好人，以此表現自己的慷慨和大方。而這些下人們也是愚蠢，一塊小小的食物便能讓他們感恩戴德，真是愚昧至極！
周永琰正想著，無意中擡頭一望，頓時呆楞在場。
那人……是恭王六子周閔郡王，和康王嫡長孫周閔郡公！而旁邊的那個人，周永琰就不認識了。
周永琰是認識周賦和周閔的，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，這些宗室子弟向來是被他看不起的一方。像這些只會混吃等死的廢物們，除了浪費糧食，還能做什麽？
結合少年所說的，以及世家子弟之所以讓他來這裏的緣由，周永琰當然不會只覺得，這些廢物們是來這裏找刺激好玩。
難道……那位真的鐵了心，要重新擇儲君人選了嗎？真是虛偽得令人作嘔！
想到此處，周永琰面色有些獰猙，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。
太子之位，只能是他的！這些廢物，誰都別想染指那個位置！
周永琰垂下頭，不讓這些宗室子弟們看到自己的臉，怕被認出破壞他的計劃。當然，宗室子弟們誰也不會想到，廢太子居然會跑來當下人。
“依你言之，這些少爺們是被家裏扔來種地的？還有這稀罕事兒？”周永琰裝作不經意道。
少年點點頭，想起周永琰因為生疏和心不在焉，落在他身後好一大截，改口道：“自然。據其他人說，是因為他們家裏人怕他們不知人間疾苦，為了體驗民生不易，才被集體派來咱們莊子。”
周永琰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，心裏也打著主意。
所謂被家裏人派出來歷練，不過是糊弄這些下人罷了。真正原因，恐怕是那位的意思。
不過只要有他在，什麽歷練，什麽考核，全都別想成！
在經過數日打探消息，以及摸清路線，在當晚莊子裏的人睡下後，周永琰繞過夜間值守的下人，來到宗室子弟們栽種的田地面前，扛著一把農具正要毀壞農物，卻見地頭站著一位少年。
只見少年大盒道：“何人在此作亂？快來人，捉賊啊！”
瞬時間燈火通明，剛睡下的小廝和護院們很快便拿著農具和各種砍柴刀、菜刀、棍棒前來。
而此時周永琰被幾個先跑來的宗室子弟們擒在身下，頭發淩亂，身上掛彩。
小廝們動作也很快，三兩下便把周永琰五花大綁，絲毫動彈不得。
周閔拍了拍因為抓捕而臟到泥土的手，朝周賦挑眉炫耀道：“方才你們沒看到，小爺老遠就看到這小賊要毀壞咱們的農物咧！要不是小爺我不放心來瞅瞅，爾等怕是要哭鼻子咯！”
周賦聞言皺了皺眉，對其他宗室子弟道：“若是誰不想比可以站出來，讓人來毀壞算什麽回事兒？”
其他宗室子弟也對此恨得牙癢癢：“就是就是，比不起別比啊！勝之不武，知不知羞！”
周潛自幼伺候著田地，對他來說糧食便是他們的命根子，此時也是氣憤得不行，面色也顯現出了幾分怒色，故而高大的身材上前半步，表明自己對之的態度。
宗室子弟們，你看我我望你，竟是無人站出來承認。
周閔更是氣急，上前扳住周永琰，破口大罵道：“有些人行小人之事，還不肯承認，待小爺讓這小賊招認出來，有著你們好果子吃……”
話未盡，周閔已經無聲。原因無他，他已經認出了周永琰。
周閔退了兩步，好一會兒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“是你！？”
周永琰，廢太子。
周閔看了看周賦和其他宗室子弟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
周永琰雖然被廢，但到底是前任太子，身份特殊，不能輕易處置，但若是就此放過，他們不能咽下這口氣。
眾人束手無策，最後還是周賦出來道：“既是他，那便讓人告知那位大人罷。”
周永琰被抓，羞惱的同時心中也有著無盡的恨意。
這群廢物，怎敢如此對他！
周永琰本來還在憤恨地瞪著宗室子弟們，聽到要上報周晟，這才心中有些松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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